作为县政协教文委的负责人时隔三十年后又开始奔走于乡村小学了,在高台中心校我见到的这位女校长其像貌和当年曾启迪过我的胡老师真有几分相似呵,后来才知道他们是亲兄妹,我的思绪不由得又回到了当年我在插队时的村(大队)小校代课的时光。
当初,年仅十六岁的我就下放到青神县当时的西龙公社同志坟大队第五生产队,做了大半年的活路,确实有些艰难了。正巧村小校的负责人胡老师来找我去代课,高兴极了的我立马跳了起来。次日一早,我就连跑带跳地赶往村小校,一看大队支部李书记都来了,还有三个平日我称为哥姐的大龄知青。胡老师把我拉到校门口的桂花树下,告诉我:大队党支部提出要让老知青们挨轮子排班来代课,说你刚下乡来,但我提出了这次要的是音乐课的代课教师呵!李支书同意考一下再定。其实,这个李支书并不是贪得无厌的人,只是想如何公平一点罢了。考就考嘛,说不定还有机会。所幸的是,村小校一周前才中心校弄回了一部旧风琴,那三个应试者都不会弹,从娘胎里就吃起粉笔灰又在学校里长大的我暗喜在心。记得我边弹边唱了一曲《我是公社小社员》,虽然我的指法乱成一团,但在当时对于山里的孩子们来说却是新鲜无比,猛拍起手来,李支书也似懂非懂地跟着点头认可了。
村小校建在一条沟边上,九间房子中还有四间是土墙草房,太阳天空照,鸟儿喳喳叫,孩子们身背五颜六色、形状各异的书包,绝大多数人还光着小脚丫,真正艰苦,但环境优美,还算得上是山清水秀风光好。
父亲闻讯赶来听过我一节课,又针对我的不足之处“如此这般”一番教诲,临走时再三叮嘱多请教胡老师,要以胡老师为榜样,此后我对胡老师刮目相看了。
胡老师比我大五、六岁,身材魁梧,五官端正,浓眉大眼就是最大的特征。他确实也就是我的良师益友,除了工作的帮助指点,生活中的无微不至外,使我感激不尽的还是学习上的言传身教。那时山村晚上,没有电灯大家就只好在小油灯下备课、批改作业,忙了一天下来,我困了就睡,可一看胡老师却还在聚精会神地读书,他当时也才从中师毕业,啃的是中外名著和唐诗宋词,我是“十年浩劫”中混出来的初中生,当然更弄不懂,他说他只不过是高小毕业后靠自学考上眉师校的……
在他的启迪下,我也学着背起了“云对雨,雪对风,晚照对晴空……”因而语文程度不断提高,进而开始了我的写作人生。
当时,全校五个教师四个班,基本上是包班制,中午轮换煮饭,我不会煮饭,不会洗衣裳,同其代课的两位姐字号的女士又帮助我料理生活。
有时在明月夜晚上,我们也围坐在操场上高歌“月亮在白莲花般的云彩里穿行……”,跳起“丰收舞”此情此景使至今历历在目。
只是胡老师,我们好久没有见过面了。您真是个好人!我在心底里祈祷,不断哼着:好人就有好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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